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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刑事专业委员会“刑辩人”系列访谈== 第七期 ==
当“专注刑辩、强劲干练、能言健谈”遇到“用心生活、娇小精致、沉静如水”会碰撞出怎样的光芒?
这些特质如何能够汇集于一身?
作为一名具有影响力的女律师，如何才能实现事业与家庭的齐头并进?
对于这些问题，她用在工作与生活中所呈现的不同状态带来了完美答案。
法庭上的她：沉着冷静，专业理性
论坛中的她：妙语如珠，诙谐幽默
生活里的她：全情投入，随心而动
她就是第七期大成刑事专业委员会“刑辩人”系列访谈中的嘉宾，北京大成(长春)律师事务所刑事业务部主任，大成“丽人营”副主任——马丽敏律师。
执业心语：“也许我不一定能够帮你扭转乾坤，但一定可以帮你铸造通往理想目标的正义之路。”
1、陪当事人度过特殊心理期是刑事辩护取得良好效果的前提
记者：作为刑辩律师，你所面对的当事人当中是否很多人都会有强烈的心理波动?
马丽敏：的确，刑事辩护律师不但要有坚实的法律理论功底，能够有效打破公诉机关指控犯罪的逻辑和证据链，还要取得当事人合法有效地配合。被采取强制措施的当事人，人身自由突然受到限制，原来的生活状态被打破，社会地位发生毁灭性变化，经历了侦查机关的审讯，不论身体还是心理上，都会产生不同于正常人的波动。尤其是心理上，大多是濒临崩溃的边缘，有些职务犯罪的当事人甚至丧失了生存的勇气。当事人带着如此心态，很难为辩护人提供其罪轻或者无罪等线索，更没有能力做好庭审诉讼。而律师是此阶段唯一可以通过面对面的方式提供法律帮助的人。
有的当事人对律师充满过多不合实际的幻想，将希望过高的寄托在律师身上，或对司法环境失望，拒绝也不相信律师的工作会为其带来帮助。甚至有的当事人心存侥幸，误解律师可以帮助其逃避法律的惩处，如此种种。
记者：对于当事人心理波动等问题，你是如何应对并化解的，能否分享一下实践经验?
马丽敏：律师会见当事人时，妥善掌握当事人的心态，对其心理压力进行疏导，陪伴当事人度过不正常心理期，是取得刑事辩护良好效果的必要前提。
2017年，我曾办理北京三中院的一起非法集资案件，案件标的额为10.2亿元。我作为第二号被告的辩护人，介入案件时已经开过两次庭。当事人是吉林省一位曾经年轻有为的地产开发商。在我带助理会见他前，已经复印过涉案的128本卷宗，也对当事人之前的状况进行了初步了解。但一见他，我还是心里吃了一惊。当事人不但双目无神，还开口就说，“马律师，是我爸妈请的您吗?别费力气了，我知道我得判无期，给我爸妈省点过河钱吧!”我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判无期的，他说他了解这个罪名的法定刑，也问过其他律师。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说出了“法定刑”三个字。经询问，原来他曾经在一家中级人民法院工作。
为了帮助他建立平稳的心态，我以他父母对他的期待和他对原来职业的自豪感为切入口，经过三次会见之后，当我向其提出就这个案件的22点疑虑之后，当事人说出了心里的担忧。我一一为其解开心结，讲清诉讼策略和方案后，当事人恢复了应诉的良好心态，向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此罪与彼罪的线索。经辩护人向法庭提交多达21本新证据后，该案件改变定性为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当事人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这起案件就是经心理疏导取得当事人有效配合，达到良好辩护效果的典型。虽然每起案件各不相同，但取得当事人良好状态下的配合还是有重要意义的。
2、善于挖掘案件中的细节可能寻找到出奇制胜的法宝
记者：作为一名具有影响力的女律师，您觉得在执业过程中会与男刑辩律师有什么差别吗?
马丽敏：当然，在执业过程中，还是能感觉到男刑辩律师与女刑辩律师的细微差别的。比如，辩护人主要工作场所之一就是看守所，全国各地的看守所多数在城市中较偏远区域，有的甚至需要车行四、五个小时才能到达;还有的需要天不亮就去排队。这时，在体力上就能显现出男律师的优势。但实际工作中，女律师天性中的细腻、柔和，对刑事辩护的当事人很有帮助的。
记者：能否为我们举一个实例来说明一下?
马丽敏：比如2004年，我被吉林省司法厅选派去香港进行业务交流，对11家业务领域不同的律师事务所进行走访，并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了一段时间。对我最大的收获不仅是拓展了视野，更重要的是学会了香港律师工作中的细致、认真。
有一个小故事，十几年前，当时虚开增值税发票罪还有死刑，我承接了一起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数额4.2亿元已经移送审查起诉的案件。被告人是一对夫妻，我代理女方。在第一次会见女当事人时，发现她的脸有点浮肿，虽然之前不认识，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问其原因，当事人说，她是被从深圳看守所羁押一天后带回来的，途中其向侦查机关陈述自己可能怀孕了，侦查机关带其检查身体，委托医疗机构对她进行了人工流产手术，又重新为其办理了羁押手续。故在卷宗内没有其在深圳看守所羁押及行人工流产手术的记录。我向其解释了相关法律规定后，让她回忆细节，书写一份涉及该部分事实的笔录，交给公诉机关并提出申请，要求对该事实进行查证。后该当事人因羁押期间怀孕，不适用死刑，被判处无期徒刑，保全了性命。当地中级人民法院还在案件宣判后，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当事人及家属对律师的辩护结果也高度满意。类似这样的案件中的细节，当事人并不知晓对其案件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而辩护人善于挖掘案件中的细节，可能会找到刑事案件出奇制胜的法宝。
3、高强度的责任心，优质的专业素养是成就完美辩护效果的支撑
记者：从刚刚你介绍的许多成功案件中不难看出，你不仅细心，还有非常强的责任心。
马丽敏：是的，我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也可能受当教师父亲的影响，总想把自己要做的事尽量做好。当过学校老师和在法院工作过的经历，培养我在工作中养成了细致规范的习惯。
刑事辩护工作有别于其他律师业务的是对抗性更强，诉讼程序更严谨。程序的不正义，必然导致诉讼结果不公正。律师是参与刑事诉讼的重要角色，是给涉案当事人本人及家庭予以法律帮助、诉讼活动支持的特定专业人士，只能用更高标准要求自己。
记者：这种追求极致专业的精神在执业过程中是怎么体现的呢?您能否列举几个例子，带给我们更多直观的感受?
马丽敏：比如说，我每年都会在大成长春办公室组织一次刑事辩护基础业务的培训，不同视角、不同方向地要求大家注意在刑事辩护中的细节问题。制定并不断完善刑事辩护业务所涉必要法律文书，要求大家从办理代理手续到会见到诉讼中的具体程序环节不要出现失误，不要出现任何过错。同时，注意案件中侦查机关、公诉机关、审判机关在程序和实体审理上的错误，及时发现、及时给委托人更好的救济。
再如，我曾经办过一起强奸案件，因为侦查机关没有妥善保管好检材，出现重新鉴定不能的情况，导致当事人对司法失去信心。也曾因为发现当事人被羁押当时的衣物没有得到侦查机关的妥善保管，寻找到当事人可能曾被刑讯逼供的线索，从而排除非法证据，取得公正的判决结果。这些事实都说明作为专业人员，要有优质的专业素养和高强度的责任心，这也是成就完美辩护的支撑。
执业20年来，我办理的每个刑事案件，一定要将全部卷宗复印，并且按照检察院、法院的卷宗内容及页码进行装订，担心漏掉任何可发挥的细节，同时便于在庭审中发表质证意见。每个案件，在接待之初，都亲自听取委托人对案件事实的陈述并记录要求委托人予以确认签字，尽可能多地了解当事人自然状况、家庭状况、工作环境，增加诉讼方案制定的参考因素。每个案件均有工作时间表及诉讼方案，有装订完整的证据本并为公诉人及法官做好备份。庭前有团队内的，与当事人就庭审中可能发生的庭前会，庭后有与当事人对庭审情况的沟通后再补交综合辩护意见。如此严格的约束自己，效果是对每起代理过的案件，作为辩护人的我确实是没有任何遗憾。
4、履行好“双重”责任，辛苦并快乐着，共享一份精致生活
记者：可以说，刑事辩护业务，收入低，案卷多，案件办理时间较长。同时，女律师大多会比男律师面临更多琐碎的家庭事务，您是如何来履行好工作与生活的双重责任呢?
马丽敏：正如你所说，这些对于当了妈妈的女律师来说，确实造成很大困扰。尤其我先生是基层公安干警，工作时间身不由己，侦破起案件三五天不能回家是常态。没有孩子时，还可以各自忙事业。孩子一出生，确实面临着巨大考验。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前几日，看到对一年轻女律师边哄孩子边看卷宗的报道，我不禁哑然失笑，很多女律师都可能有这样的经历。我甚至给过到下班时间仍然没有结束庭审的法官传过字条。经历了一小段的混乱后，我很快调整好了家庭与工作的冲突。周末利用送孩子上课的空档，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孩子在家写作业，我隔桌而坐看案卷材料。我希望自己打理好小家，可以自己陪孩子长大，不想错过她的每个成长阶段，真的是辛苦并快乐着。
记者：可以说，虽然成功的刑事辩护可以让律师很有成就感，但工作压力大依然是摆在刑辩律师，乃至律师行业面前的突出问题。那么，您平时是如何来化解工作压力，从而以最佳状态投入到工作中的呢?
马丽敏：没错，刑事辩护经常让律师更快、更多地收到成就感。但确实也面临着巨大的工作压力，比如辩护律师工作的环境、面对的人群的特殊性有目共睹，看守所、刑事审判庭、悲伤的犯罪嫌疑人家属、急于脱困的犯罪嫌疑人，严肃的审理刑事案件的法官……
前几天我看到某律师协会副会长，刚刚四十几岁突然猝死的报道，周围一直有中青年律师因为过度劳累，多项身体指标出现问题的事例。所以，我建议广大辩护律师要针对自己的情况，寻找适合自己的减压方式，对更好的投入工作，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我个人而言，我喜欢室外徒步，可以通过一两个小时的徒步，思考问题。同时，我一直坚持练瑜伽，借鉴大成石家庄办公室的经验，我准备带领全所42名女律师利用空档时间请专业教练带动大家练瑜伽。当然，我更喜欢的减压方式是旅行。每年都会利用寒暑假时间，带女儿有计划地境外旅行，我们有各自的摄影设备，各自写游记，再交叉品读。真是通过不同的视角，同样的风景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我们家经常出现某个杯子是意大利的，勺子却是土耳其的怪现象，甚至有一次费了好大劲背回家一个巴厘岛的小木雕，到家却发现已经压裂了，只好请邻居家正搞装修的木匠帮忙，小木匠一脸茫然地说，这玩意儿我老家的集市多得是，没有必要粘啊，但是，我们却自得其乐。
另外，多参加各种不同领域的专业学术活动，有选择地参加一些小群体的学术研讨，也对自己身心和工作都有很大帮助。大成刑事专业委员会为大成女刑辩律师建立了一个业务研讨性的组织“大成刑辩丽人营”，各位女刑辩律师在丽人营沙龙活动中交流业务经验，在群里沟通各地不同的律师执业情况，甚至养生之道。多份友谊，增多了业务合作机会和业务伙伴，自言而然地减轻了工作压力。
律师简介
马丽敏，高级合伙人，北京大成刑事专业委员会理事，北京大成(长春)律师事务所刑事业务部主任，吉林省刑事辩护委员会委员，长春仲裁委员会仲裁员，长春市双阳区人大代表，双阳区人民法院执法监督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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